风起明末 第271(1 / 2)
救援济南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了,内阁首辅刘宇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请督师但是出了京师不久便不敢再向前去,在保定府内徘徊。
不仅没有起到任何的帮助,反而还将本来还可以继续作战的宣大军扣在了保定府内。
如果不是是因为陈望向他提出了一条计策确实有可能保全济南,
他绝不会冒着巨大的危险,领兵南下驰援济南。
孙传庭收回了目光,向着左翼扫视而去。
左右两翼负责掩护侧翼的骑兵也已经是落入了下风。
统领右翼骑兵的曹变蛟虽然落入了下风,但是好歹还是能够稳住局势。
曹变蛟领兵居中,一旦一处地方露出破绽便立即带领亲卫填补,清军骑兵虽然一直占据着上风,但是终究是没有办法取得太大的战果。
但是在左翼,祖宽的情况却是要差得多,在清军骑兵连续的攻势之下明显露出颓势。
一旦祖宽败退,前军和中军的整个左翼便失去了援护。
若是依据营地而守还好,但是为了实施计划,现在他们是主动跨过河道进攻。
声东击西之策,要想成功,首重声东。
眼下处于大清河的南岸,清军若是两面压来,败亡只在转瞬之间。
伴随着一阵的急促的马蹄,一名塘马从西面飞驰而来,他的到来也打断了孙传庭的思索。
“东虏云集重兵猛攻,我部伤亡惨重……”
孙传庭的神色随着那塘马的禀报越发的阴冷。
半个时辰的时间,祖宽连派两人请示撤退,请求援助,现在这名塘马是祖宽派来的第三个人。
孙传庭没有看那跪在地上禀报的塘马一眼,只是对着侍立在一旁的贺人龙淡然吩咐了一句。
“拿着我的军令,持尚方剑去问祖宽。”
“他有几颗头可以砍?当真忘了我是谁?!”
击西
“末将领命。”
面对着手持着尚方剑的贺人龙,祖宽终究是低下了头,领下了孙传庭下发的军令。
南下驰援关内,进剿流寇的时候,卢象升、洪承畴、孙传庭的麾下,祖宽都曾待过。
三人之中,孙传庭治军最严,最为冷酷,法度森严。
卢象升为人正直,但是恪守规矩,轻易不动军法,当时在河南的时候,祖宽就是因为摸透卢象升的性格,又看准了卢象升麾下没有多少直属的军兵,需要依仗他来进剿,所以才敢放肆。
洪承畴处事老练,背景深厚,宦海沉浮多年,能不得罪便不得罪。
不过开罪洪承畴基本也没有性命之忧,最多是和当初的曹文诏一样被排挤冷遇。
但是孙传庭不同,孙传庭性格刚直,锋芒毕露,他是真敢杀人,而且是毫不心慈手软,不念半分的官面。
黑水峪之战,战后大胜本应该是庆功之时,但是那一天有二十余人掉了脑袋,官职最高者为营中参将,官品最高的是一个西安的卫指挥使。
那些军将被问斩的原因很简单——作战不力,临战怯敌。
这几个月来,高起潜,卢象升都被孙传庭上奏疏骂过,就是杨嗣昌和现在作为内阁首辅刘宇亮,孙传庭也没有给其多少的面子,上疏直言过失。
孙传庭于真定先败东虏两蓝旗,后有解贾庄之围,救宣大军于水火危局之中。
捷报传达京师,皇上甚至亲为孙传庭题诗两首,并下诏褒奖,而后更是赐尚方剑,将原本属于卢象升的总督天下勤王兵马之权交付于了孙传庭。
孙传庭如今可谓是圣眷正隆,声势正值如日中天。
就算是孙传庭真杀了他,他死也是白死,祖家不会说什么,祖家也不敢说什么。
清军的号角声此起彼伏,不断的回响着,昭示着清军又一波的攻势再度袭来。
“将军……”
身侧的副将上前了一步,语气迟疑,有些不敢言语。
祖宽没有看向身侧的副将,只是握紧了手中的马槊,偏头向着东方看去。
东方,是中军和前军方位,也是孙传庭所处的方位。
前军接战已久,那些他原本看不起的陕西兵,本以为坚持不了多久的陕西兵,现在居然和清军打的有来有回,清军发起了攻势皆是被其一一化解,没有移阵哪怕半步。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再度滚滚而来,在祖宽的耳畔响彻。
那本来已经习惯的满语声,这一次却是让祖宽的感到极为难受。
理智告诉他,应当谨记家主的吩咐,保存实力,不可将大量的兵马的消耗在关内。
他们祖家之所以能够有如此的声势和地位,靠的正是手中这支能打的兵马。
一旦损失过重,折损过多,伤筋动骨,只怕不久之后便会有手持着圣旨的锦衣卫前来秋后算账,算一算这历年以来的骄横跋扈之罪,算一算这多年以来陷城失地之罪。
但是……
祖宽紧握着手中的马槊,心中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