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 / 2）

&esp;&esp;雪无溪其实只是想保住姜晟玉一条命而已。

&esp;&esp;因为「死生鼎」若是强行要用，很大可能是——姜晟玉肉身消亡，也没能把他季尘原来的肉身换回来。”

&esp;&esp;他不想再多些无谓的牺牲。

&esp;&esp;更何况，如果季尘知道姜晟玉为他而死，以他的性格，也会难受愧疚一辈子。

&esp;&esp;雪无溪还是那句话：“「死生鼎」我不会外借。”

&esp;&esp;“而且，我的师尊我会好好护着，不会让他受任何伤害。”

&esp;&esp;姜晟玉看着雪无溪那张情绪冷淡的脸，那张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想要保护季尘的模样。

&esp;&esp;他自是不信。

&esp;&esp;再者，雪无溪之前还被鬼瞳打伤了，不然他徒弟也不会来找自已寻药。

&esp;&esp;可是对方铁了心不想借，他也不能勉强。

&esp;&esp;姜晟玉最后只能无言离去。

&esp;&esp;雪无溪望着姜晟玉离去的决绝背影，心里的滋味无法形容。

&esp;&esp;久久凝滞，以至于他都没发现，季尘已经醒了。

&esp;&esp;“唔……这是哪……”

&esp;&esp;季尘捂着发昏的后顶坐起身来，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就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逆着光立在自已床前。

&esp;&esp;不过就算逆光，雪无溪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也在模糊中盛放出凌霜傲雪的孤美。

&esp;&esp;雪无溪看到季尘醒了，脸上的霜冻瞬间融化，俯身坐在的季尘床边，薄唇动了动，想说很多话。

&esp;&esp;可最后，也只能道出两个字来：“师尊……”

&esp;&esp;季尘冲雪无溪心虚笑了笑：“还是被认出来了啊……”

&esp;&esp;上一刻雪无溪还不知说什么，下一刻却嗔怪起来：“既然你重生在了无极宗里，为什么不告诉我？若是早知你身份，我岂能同意送你去同鬼瞳和亲。”

&esp;&esp;季尘没想到他还怪自已。

&esp;&esp;真是徒弟长大了翅膀就硬了呗，一个个都想着“欺师灭祖”。

&esp;&esp;“难道不知道是我，你就能送一个被同门排挤的宗门弟子去和亲？你不知道鬼瞳什么性格脾气，不是我的话，肯定是有去无回啊。”

&esp;&esp;季尘既然平常最偏心雪无溪，自然对他的教养也是最在乎的。

&esp;&esp;所以，一开始季尘就对雪无溪处这事的态度不太满意。

&esp;&esp;这不是一个掌门能视而不见的事。

&esp;&esp;雪无溪白色的瞳孔黯淡了一瞬，不过眉眼还是柔和了下来，“我只是不想再徒增仙魔两界的矛盾，连累山下的无辜凡民。”

&esp;&esp;“本来，修仙者当应保护弱者，可现在却因为和魔修争斗，害他们流离失所怨声载道，他们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esp;&esp;“我担心这不满的情绪终有一天会扩大到极致，便同意了拿一人性命，换天下太平，却没成想……那人竟是你。”

&esp;&esp;其实季尘多半也猜出了雪无溪是这个想法。

&esp;&esp;这也是哲学上最经典的悖论命题——杀一人救万人，还是救一人杀万人。

&esp;&esp;万人的命是命，一人的命也是命。

&esp;&esp;因为生命没有重量，所以当一人的命和万人的命同时放在天平上时，是称不出偏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