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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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是，陛下，奴告辞。”云夭苦笑，起身闭了闭眼睛，脸愈发苍白，听话地起身朝面前的皇帝行礼，不再有任何多一字的反驳，直接退出玄武殿。

&esp;&esp;萧临一直看不清她神色，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完全看消失不见。或许看不见她便不会如此烦闷，可没想到心底更加难受。

&esp;&esp;他太阳穴突突跳着，直接从一旁抽出宝剑，将那书案劈了个稀烂，才将剑掷地。他沉默地坐下，看着云夭离开的方向，目光空洞，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esp;&esp;夜色来临，福禧上前道今夜韦婕妤邀萧临至承香殿用膳。

&esp;&esp;萧临正在气头上，看了福禧一眼，“让她滚！有多远滚多远！”

&esp;&esp;“是。”

&esp;&esp;“等等。”他喊住福禧，“去与韦婕妤说，朕政务繁忙。”

&esp;&esp;福禧愣住，很快反应过来，“……是。”

&esp;&esp;萧临气了一天一夜，第二日再也受不了，便派了几个暗卫重新监视云夭的一举一动，任何情况都直接向他汇报。

&esp;&esp;……

&esp;&esp;又过两日，太后被赐死后，也不知何仇何怨，萧临竟直接派人砸了寿安宫。

&esp;&esp;这些日子虽然萧临未传召云夭，可如今寿安宫重修，在福禧请求下，云夭时常前往六局帮着寿安宫重修一事，忙得脚不沾地，一时间便将他抛至脑后。

&esp;&esp;当她终于一身疲累回到玄武殿偏殿时，却没想到里面堆满了各种金银首饰，锦缎华服。

&esp;&esp;“阿母？这怎么回事儿？”云夭净过手，擦干后不解问道。

&esp;&esp;正在收拾的徐阿母上前，笑道：“这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说是对前些日子功劳的赏赐。诶哟，姑娘啊，就算老奴我在云家多年，也都未见到这般华丽之物。”

&esp;&esp;说着她从其中拿起一根金簪，上面镶嵌宝石，做工华丽精细。

&esp;&esp;云夭只是随意一瞥，又看了满屋，竟无处可下脚，冷淡道：“阿母，将这些东西都登记在册，随意找个仓库一放。”

&esp;&esp;“姑娘不试试吗？”徐阿母不解，拉着她往一袭红白相间的罗裙走去。

&esp;&esp;云夭站在那罗裙面前，看着上面繁复金丝，珠光锦绣，在阳光下泛着熠熠红光，真是她两世以来见过最美的罗裙。

&esp;&esp;若是前世的自己，定然欣喜，可是如今再看去，总是讽刺至极。

&esp;&esp;“阿母，将这东西收起来，别弄坏了，我不会穿戴的。”

&esp;&esp;“为甚啊姑娘？”徐阿母惊讶地回看她，“这不是陛下赏赐姑娘前段时间立下的功么？”

&esp;&esp;云夭垂眸，想起与萧临的争执。说实话，失望定然是有。

&esp;&esp;她以为他们之间关系与曾经不同，也以为他变了，不再如曾经那般如此不通情达，可他几句话下来，才让她知晓过往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esp;&esp;“没什么，总之记住我的话就是了。”说完后，她一眼都不想看这些东西，便直接又走出偏殿，眼不见为净。

&esp;&esp;殿外白雪皑皑，她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藏在白毛领的披风之中，片刻后，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其在掌心融化。

&esp;&esp;那日经历萧临那一席话，她幡然间醒悟过来。而当看到一屋子的珠光宝气，似乎又重回到了前世做他女人之时。

&esp;&esp;活得像一只宠物，只有讨好与逗乐，将命运放在他人手中。

&esp;&esp;……

&esp;&esp;萧临记得曾经也有段日子，云夭说不来侍奉，便不来。如今似乎又回到了相同的局面，本以为晾她几日，自己便会恢复平静，却未想到，一日比一日难熬。

&esp;&esp;每每夜晚，闭上眼睛便是她最后离去前苦涩的笑。

&esp;&esp;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此番举动究竟是为何，可是作为一国之君，又实在丢不下脸面向一女奴低头。

&esp;&esp;他赏了她这么多名贵之物，气怎的还未消？

&esp;&esp;寒冬下，一日比一日冷冽，整个宫中见不到白色以外的色彩。

&esp;&esp;而前几月河西走廊那场大战，让突厥损失惨重，萧临收到线报，据悉突厥内部斗争日益加剧。巴尔塔大可汗与吉勒叶护可汗两人斗得死去活来。

&esp;&esp;此时，突厥被内战消耗，原本的西域联盟瓦解，正是大邺讨伐突厥的最佳时机。

&esp;&esp;朝堂之上无一人不支持，萧临也做出御驾亲征的决定。可是在下诏征兵的前一刻，他却犹豫了。

&esp;&esp;他看着写好的诏书，玉玺始终没能印上。

&esp;&esp;此刻他忽然想起在边境的那段时日，平淡而简单的生活。突厥部落中的巫医与古娜，满山的黑头羊，浩瀚无垠的星河，风吹过脸颊的清爽，还有她脱口而出的“五郎”。

&esp;&esp;数十万大军踏平突厥，一直是他少年时的志向之一，可若如此，那些留存的奢侈画面，是否也会跟随着铁骑的马蹄印，灰飞烟灭。

&esp;&esp;他对此犹豫了许久的时日，都未能想出一个完美，符合心意的解决方案。

&esp;&esp;可机不等人，犹豫越久的时日，大邺或许越可能错过。

&esp;&esp;着急的不只是各个朝臣，还有赵思有。

&esp;&esp;连续数日的大雪，终于渐渐小了下来，而后彻底停止，只是路面仍有未被扫除的积雪。

&esp;&esp;宫中抄手游廊之下，云夭踩着积雪小步前来，终于见到多日不曾碰面的赵思有，心底还是喜悦。

&esp;&esp;“思有哥哥。”

&esp;&esp;赵思有见云夭向他行礼，立刻抬手将她扶起，“好了，你我之间，何需这些虚礼。”

&esp;&esp;“要的要的。”云夭抿着小嘴道，“这过去许久时日，我竟忘了问，听闻思有哥哥在关中地区，劫杀贺氏一党，可有受伤？”

&esp;&esp;赵思有摇摇头，细细和她说了一番当时战况，又和声道：“我一文官，只是在背后做参军罢了，上阵杀敌的都是将士。不过此次战役，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得多练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