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2章（1 / 2）

&esp;&esp;他的指尖，终于触到一枚乐器，是一枚北渊制式的陶埙。

&esp;&esp;殷无极有些哑然，却还是将其取出，放置唇边，试了试音色。

&esp;&esp;古朴、醇厚、隐有悲声。

&esp;&esp;他道：“此间无雅乐，本座为圣人吹埙。”

&esp;&esp;谢衍颔首：“善。”

&esp;&esp;埙声低沉悠长，朴拙沉肃，奏着离别歌。

&esp;&esp;谢衍坐在岩石上，双手置膝，打着节拍。他不觉乐声悲凉，反而觉得这最接近天籁。

&esp;&esp;他细品，叹道：“竟是古乐府声。”

&esp;&esp;殷无极垂眸，专注吹埙。

&esp;&esp;他不欲打断这首曲，既然圣人想留他至黎明，这首歌，合该响至第一缕晨曦破开云层。

&esp;&esp;死生师友。

&esp;&esp;一世知己。

&esp;&esp;此情此景，何必言语。

&esp;&esp;白相卿从前殿走来时，亦听到这低徊的乐声。

&esp;&esp;近了，他看见园中有两人。

&esp;&esp;帝尊玄袍染血，背对着他，在为师长吹奏。

&esp;&esp;圣人端坐着，高洁寂静，似沉浸在乐曲之中，浑然不知今夜血色。

&esp;&esp;根本不必言语，白相卿忙藏在树后，竟是无声流下两行泪。

&esp;&esp;被乐曲打动吗？或许吧。

&esp;&esp;以乐入道的乐修，哪里听不出曲中蕴藏的离愁。

&esp;&esp;连他都能听出曲中意，教导他琴艺的师尊，又如何不懂？

&esp;&esp;阴云散去，太阳照常升起。

&esp;&esp;不多时，光芒穿透云层，照耀在经历血色一夜的辰天峰。

&esp;&esp;在光芒落下的一瞬间，白相卿望去，仅有师尊还端坐原地，帝尊已经如山间雾散，悄然离去了。

&esp;&esp;“出来吧，相卿。”

&esp;&esp;片刻后，谢衍像是知道他躲在哪里似的，视线移过来，淡淡地唤他。

&esp;&esp;态度虽然温和，但是与面对帝尊时，却有着极为明显的不同。

&esp;&esp;“师尊，他……”白相卿竟不知如何问。

&esp;&esp;“什么都别问，为师不想答。”谢衍神情微冷，拇指磨拭着他留下的那枚埙，这大概是今夜殷无极来过的唯一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