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1 / 2）

&esp;&esp;“我表明身份后，张夫人听说我欲向仙门讨个说法，顿时泪流满面，在我面前长跪不起。”

&esp;&esp;殷无极顿了一下，说道：“我原以为，她是悲痛于丈夫死于引发的山崩，要我替他夫君报仇，或者是教仙门擅闯者偿命，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esp;&esp;“却不料，张夫人长于山村，此生未曾见过启明城以外的风景，却有凌然大义，道：‘农妇虽无见识，但也知晓，不能将私人恩仇置于北渊之上。亡夫若泉下有知，恐怕也不想成为灾祸的源头’。”

&esp;&esp;“……深明大义。”谢衍叹息一声。

&esp;&esp;“连我的人民都知道，现在的北渊不能一怒而兴师，我又怎会轻启战端？”

&esp;&esp;殷无极倚着栏杆，神情似乎有些疲倦，当一切激烈褪去，留下的是平静。

&esp;&esp;“圣人啊，当久了上位者，是什么感觉呢？”

&esp;&esp;他自言自语，“看那些白纸黑字的文书太久了，就觉得什么都是数字，经济是，人命亦是。什么都是能用来交换利益的东西，底线是，尊严是，人亦是。”

&esp;&esp;“……”

&esp;&esp;谢衍在这个位置比他还要久的多，此时的他，固然知道标准答案是否定，但他一时竟说不出口。

&esp;&esp;或许，这种麻木的感觉，他与他皆感同身受。

&esp;&esp;殷无极见他久久不答，又道：“圣人啊，我来之前想，如果真的起冲突，可能是北渊无法承受之重。不知道有多少魔兵，要在长夜之前提前写遗书，也不知道我会送多少人去战场，只为填一道战线……倘若真到了不得不的那一天，我不会等在后方魔宫，至少要站在最前面。他们的最前面。”

&esp;&esp;“但是，现在明明没有到那个地步，那一天。”他顿了一下，又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谢衍，“……是吧？”

&esp;&esp;谢衍阖上眼眸，叹息。

&esp;&esp;他今夜根本没必要劝说，也不必讲任何道理。殷无极什么都明白。

&esp;&esp;他早就是个成熟的上位者了，他如何能再把他看做孩子，试图再以师父的身份，教他应对之策呢。

&esp;&esp;恐怕，再过些日子，他就什么也教不了帝尊了。

&esp;&esp;谢衍收敛翻涌的思绪，掩去那一丝不甘，叹息道：“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esp;&esp;“陛下的期待恐怕是，仙门摒弃傲慢与偏见，真正地致歉，与北渊真正达成一个足以管控今后类似争端的可行之策，让类似的事情，就此画上句号。”

&esp;&esp;谢衍明白，这对于山头林立的仙门是很难的。但是，再难他也不能说半个难字，先做了才是。

&esp;&esp;殷无极终于露出了今夜第一个放松的笑容，他端起一盏置于桌上的酒，为谢衍满上。

&esp;&esp;他们执盏，在长夜熹微中对望。

&esp;&esp;酒杯相碰。

&esp;&esp;“致此夜月色。”

&esp;&esp;“致和平。”

&esp;&esp;第440章一封剑帖

&esp;&esp;经过漫长的磋商, 这件发生在边境的摩擦，最终被定义为事故，以两边各退一步的方式, 告一段落。

&esp;&esp;为了应对天道结界的偏移，共治成了必要的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