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1 / 2）

&esp;&esp;从声音熙攘, 到客人不胜酒力, 托词告罪离去，留下一厅残羹冷炙。夜宴正到结束时。

&esp;&esp;屏风之后，程潇坐在上首的主人席位上，手中执着酒樽, 神色沉静，似乎在享受着宴会后难得的安宁。

&esp;&esp;赫连景虽然早就接到了宴请的帖子，但是他向来甚少出现在这等场合，刻意在后半夜，人走完了，他才姗姗来迟。

&esp;&esp;“程相。”赫连景看向他，停在三步之外。

&esp;&esp;“赫连将军，坐吧。”程潇指向他身侧的位置，然后轻轻拍手，让相府侍女送上一份热气腾腾的饭食酒肴。

&esp;&esp;“如此豪奢夜宴，陛下向来简朴……”赫连景入座，神色迟疑。

&esp;&esp;“陛下并不管束臣下的私生活，除非犯了忌讳。”

&esp;&esp;程潇淡淡笑道：“自从沾手财商，来往宾客多是富豪大族，皆是对我殷勤有加，指望我漏下一个皇商的名额，为魔宫供应货物。”

&esp;&esp;赫连景沉默半晌，道：“兵为尖刀，虽然冰冷锋利，但常年束之高阁，只有触时才会疼痛。财为泥水，行在岸边，除非极其谨小慎微，否则不可能纤尘不染，过了泥塘时，总会溅上一身。”

&esp;&esp;“你谨小慎微到苛刻，事事不犯错，陛下对你的信任有增加吗？”

&esp;&esp;程潇道：“将军，无欲之人，等于没有弱点。对于那一位来说，反而不好掌握。”

&esp;&esp;“但是如陛下这般尊贵的修真者，早已无欲无求，这是理所当然的。赫连将军，你把自己捏成无欲无求的模样，是在效仿陛下吗？”

&esp;&esp;“……”赫连景眼眸一暗，不再说话。

&esp;&esp;“酒色财气，我等修魔之人本就重欲，路过人间，哪能丁点不沾？大节无亏就好。”

&esp;&esp;程潇曾为商队首领时，深谙商海沉浮之道，道：“你若想要把这些豪客协调好，杯中物，该饮则饮；靡靡歌，该听得听。”

&esp;&esp;“陛下都知道，他只是从不过问，也不觉得我会生出二心……反而觉得我有缺陷，好掌握。”程潇取下放置在架上的箜篌，随意拨弄几下，乐声泠泠，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

&esp;&esp;程潇已经屏退了乐师歌女，这空荡的夜宴厅堂中，唯有他们两人相对孤灯。

&esp;&esp;赫连景放松了下来，道：“我只是不想……”

&esp;&esp;程潇似乎是醉了，这位杂家出身的丞相，私底下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

&esp;&esp;他漫不经心道：“不想被陛下认为，将军与我是一党。更不想让他觉得，这九重天的中央禁军，会为除了他之外的人所用。”

&esp;&esp;“……程潇。”赫连景被戳到痛处，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