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2 / 2）

&esp;&esp;他们的声音响彻城池。虽然微末，但微末之势中，有人点燃了火星，顿时燎原。

&esp;&esp;“我们，不要奴隶的国度！”

&esp;&esp;“是陛下说，人这一字，不分高低，无有贵贱，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写法。”他们道，“一撇一捺，是一个人字，顶天立地！”

&esp;&esp;“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esp;&esp;洪流裹挟着百姓的山呼万岁，这样的势，是一种直达九天的声音。

&esp;&esp;世界自有运行规律，就算是无形的“道”，也不可肆意玩弄。

&esp;&esp;若是一意孤行，引发此间黎民百姓的质疑与不满，只会让“道”的权威被摧毁，若是全天下皆认为天道不公，天道，自然也就不成其为天道了。

&esp;&esp;而北渊魔洲的魔民，正无限接近于这一刻。他们在君王与天道之间做选择，而天平，竟然正在从古老而权威的道偏移，渐渐倾向于年轻的君王。

&esp;&esp;这是一场人与天的博弈。

&esp;&esp;立于街边的白衣圣人静看了片刻，恍然惊觉，殷无极早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成长了。

&esp;&esp;他并非是决意去九重山赴死，而是穷尽底牌，去赌自己的辉煌帝业符合世界的秩序，去赌自己所做的一切，影响力足够大，以此胁迫天道屈从于他。

&esp;&esp;“真是个疯狂的赌徒。”谢衍身处圣位，近乎人神之境，自然能够感觉到这些呐喊并非无用，他们的声音传入高天，渗透大地，让天道也忌惮不已。

&esp;&esp;与天斗，其乐无穷。殷无极虽然在赌命，却是与他一脉相承的疯癫。

&esp;&esp;圣人在短暂停留后，施展缩地成寸，转瞬消失在原地。

&esp;&esp;如今的天穹完全被劫雷封锁，谢衍无法御器而行，引的天雷连他一起劈，反倒会为殷无极平添麻烦。他只得自地面疾行，一路上却看到许多场景。

&esp;&esp;他看见耕作的老农们从田埂里搬出石碑，双手奉上新鲜采摘的五谷，然后对着九重山的方向跪下，山呼万万岁。

&esp;&esp;他们祭的不是天道，而是君王。

&esp;&esp;因为，令他们从数千年的压迫与奴役中活下来的，是魔君殷无极，而非天道。

&esp;&esp;他亦然看见，有女人与孩童行过山岗，采摘不知名的鲜艳野花，嘴里哼着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

&esp;&esp;他们在唱，在跳，是一些最原始又最奔放的舞蹈，携着北渊魔民特有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