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1 / 2）

&esp;&esp;它见到盘膝坐下的谢衍，又从道祖的掌心跳到圣人的落于蒲团的衣袂上，仰头看向慈悲的儒家圣人，甚至还举着松果，仿佛要递给他，毫不怕人的模样。

&esp;&esp;“倒是通人性。”谢衍垂眸，叹而笑道，“山野生灵，赤子之心，听了二位圣人谈禅论道，得大道一缕启灵智，为大机缘。既然二圣都有份，缺了吾倒是不美了。”

&esp;&esp;说罢，他抬起素白纤长的手，在松鼠灵台轻轻一点，原本就目透灵性的松鼠仰起头，无形的大道落于它身上，小兽灵台一片清明，眼神褪去兽性，显出活灵活现的人性来。

&esp;&esp;“去吧，假以时日，可成大器。”谢衍支着下颌，看着松鼠被放归山林，消失在远处。

&esp;&esp;“礼乐教化？”道祖抚摸雪白长髯，看向他，意味深长地笑道，“不分仙魔，无论妖鬼，莽莽万物，皆可听圣人之道？”

&esp;&esp;“有教无类，如是而已。”谢衍并不反驳，而是与他打了个机锋，“吾等修道，难道不是为了普渡众生，证道于人，求道于心？”

&esp;&esp;“圣人此言，倒是好辩者之说，教老衲无言以对了。”佛宗合掌，眉目悲悯，似乎是有些无奈，“仙可渡，魔可渡，众生亦可渡。这话并无错。”

&esp;&esp;“如此，不是功德？”谢衍似是笑了，缥缈淡漠，透着难言的神性。

&esp;&esp;“魔性恶，渡魔者终成魔。”

&esp;&esp;“佛宗着相了。”谢衍看向云海，好似于云端看向万物，“万物无贵无贱，皆有触碰大道的权利，若是将魔视为‘恶’，从一开始便剥夺魔从善的资格，只会恶者愈恶；而吾等儒家之道，为何重礼乐教化，无论人性善恶，皆可从后天的教育中领略仁义道德。”

&esp;&esp;“渡魔，这便是圣人的选择？”佛宗反问。

&esp;&esp;“不止渡魔。”谢衍的声音清冽，言语间却透着桀骜与自信，好似他永远如此乐观且不可打倒，“我要渡人、渡魔、渡妖、渡鬼……天下之道，本该众生平等，为何分尊卑，为何分善恶？”

&esp;&esp;“谢小友，你在否认儒家先贤定下的森严礼制。”道祖轻叹，仿佛在暗喻什么，“不要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esp;&esp;“万物于我皆如一。”他执着茶盏站起身，站在云崖与朝霞中，傲然道，“若是道不发展，难道由着它拘囿于上古，溃烂于幽暗，腐朽于当下？吾虽不才，为往圣继绝学时，也应当继往开来，让儒道，适应这动荡的世道，变革的时代。”

&esp;&esp;圣人调鼎，执天下权柄，正是初阳。

&esp;&esp;“若是此言逆反，惊了天上人，那便惊动罢。”谢衍转身，看向坐于禅房阴影中的两位圣人，眸中异彩连连。“猛虎在侧将醒，北渊狂飙天落，仙门若不思变，亡，不远矣。”

&esp;&esp;新与旧，圣人之间权柄的更替，好似时代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