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1 / 2）

&esp;&esp;“如此便好。”谢衍把他落下的长发拨到一侧，看见他那张盈然微笑着的脸，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些许。

&esp;&esp;两人又沉默半晌，亭中只余雨敲打飞檐的声音。待殷无极将棋子分拣进棋篓中，谢衍喝完了半盏茶，寂静才被打破。

&esp;&esp;“明日，师尊就要赴道祖的约？”殷无极支起下颌，眸间流转着的光芒，莫名惊心动魄。他舌尖抵着齿列，沉吟良久，才轻声道，“就这样着急，不能缓上半日吗？”

&esp;&esp;“……也不是很急。”谢衍端着茶盏的手停顿了一下。

&esp;&esp;亭上悬着灯笼，入夜便被他的灵气点亮，在熹微光芒间，墨发绯瞳的大魔垂眉分拣棋子，那模样漂亮极了。无论多么匆促的行程，在这样比荼蘼还盛几分的容色面前，也都变得不着急了。

&esp;&esp;“我还有一事，踌躇未明。”殷无极说话时，总是徐徐道来，语速亦像是流淌的溪水，沉淀着温柔的味道。“圣人的案台上，北渊的消息总是事无巨细，就算我不去信，您也对一切清清楚楚。”他顿了顿，又笑，“您一直看着我，我明白着呢。”

&esp;&esp;他已然不是当年沉沦魔洲，一无所有的小漂亮，那时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esp;&esp;殷无极学着去做一位合格的王，就要洗脱他过去那些天真与莽撞，孤直与凶戾，成为足够沉稳雍容的模样。

&esp;&esp;谢衍抬起指尖，随手一指，那因为入夜而暗淡了些许的亭间，便漂浮起流萤的光芒。然后，他理了理自己的儒袍广袖，莫名有种被戳中心思的恼意：“心中知晓便好，何须点破。”

&esp;&esp;“您总是这样要面子。”殷无极起身，越过隔在他们中间的桌案，来到他面前，俯身撩过他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轻吻，“我想不明白的是，您一定要我给您写信，哪怕我信中什么也不能说，这有什么意义呢？”

&esp;&esp;“万事万物，不必总有意义。”谢衍抬手，摘去他的长发间落下的一枚潮湿的柳叶，白皙的指尖捻着，轻声道，“我是人，又不是仙神，行事也会没有章法的。”

&esp;&esp;“那么我猜测，约见我这件事情，并非是您深思熟虑，而是即兴而为？”殷无极少有的一愣，但他还未反应过来，就立刻被师尊摸了发旋。

&esp;&esp;他顺势地低下头，由着谢衍温凉的手摩挲他的脸颊与长发，眸里映着萤火的暖光。

&esp;&esp;“那我着实松了口气。这一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您的意思，思考应该怎么与您说话。我怕您生气，或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来向我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