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2 / 2）

&esp;&esp;不会了。谢衍心想，哪怕今后桃李天下，他也不会再像教殷无极一样，去对待任何一个人。

&esp;&esp;他之于谢衍，早已不止是徒弟那么简单。如殷别崖这样承载了他毕生心血的徒弟，一辈子，仅有一个，不会再多了。

&esp;&esp;“是我迟到了。”谢衍纵容他的逾越，轻轻叹息道，“你要恨我就恨吧。”

&esp;&esp;“那当然。”殷无极顿了一下，“我可恨极了你。”

&esp;&esp;但他每一次说着“恨”，眼神却都像是会说话，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爱欲，直到眸中涌动的光芒沸腾。

&esp;&esp;他总是被卡在他肋下的魔骨折磨。裂肤之痛倒还是其次。心魔的低语才是真正的病因。

&esp;&esp;他害怕自己疯魔时对师尊出剑，甚至尝试着折断自己的手骨。谢衍一制止他，他却压抑不住见血的渴望，抬手砸碎了数面墙壁，魔气却不受控制地流泻，毁灭他人，也毁灭自己。

&esp;&esp;圣人只得维持红尘卷，把他困在一方天地里，然后徒劳无功地尝试各种方法。

&esp;&esp;镇痛的汤剂已经完全失效，但谢衍明知徒劳，却还是日复一日地亲手调制药物，用尽千金难求的天材地宝。

&esp;&esp;殷无极心中也知道没用，但是他师尊无论端来什么，他都是一饮而尽。

&esp;&esp;他甚至还笑言：“若是师尊某一日反悔了，亲手端来的是一剂毒药，我也是会面不改色地向下咽的。”

&esp;&esp;哪怕被毒剂哑了嗓子，溶了肌骨，废了修为，他也能如咽下饴糖般心甘情愿。

&esp;&esp;到后来，谢衍为他专门谱写的《退魔曲》，也无法遏制心魔，保持他半天的清醒。

&esp;&esp;说是完全没用，倒也不至于。有时候，殷无极还能支着下颌，神色平静地听完他一首琴曲，下一刻，却能癫狂地以剑刺来，不像是真要杀他，反倒像是逼他出手一样。

&esp;&esp;圣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下去。

&esp;&esp;彼时，他们又大打出手，笼罩着圣人结界的山峰几乎独立于魔洲，连天道都无法知晓他们的行踪。在这隔绝于世的地方，他们的剑意几乎将整座山林毁尽。

&esp;&esp;毁灭成了他修为的底色，疯魔之症一旦发作起来，殷无极比平日更为冷酷无情，魔气翻了倍地增长，让他几乎控制不住。

&esp;&esp;而谢衍修儒道，君子剑最是中正平和，虽然那剑势如虹，也只是将所有剑意收束于一点，在大范围的破坏性方面不如殷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