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1 / 2）

&esp;&esp;陆机的声音颤抖着，悲慨道：“圣人啊，您快管一管他啊……”

&esp;&esp;谢景行看着殷无极百年前的背影，却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esp;&esp;他还交代了很多事情。魔宫的，仙门的，南疆的。

&esp;&esp;他说，宋澜狼子野心，仙魔之间必有一战。

&esp;&esp;他说，他们三人也不会是永远，将夜迟早要离开。

&esp;&esp;所以，他还要准备建立一个足够完善的，能够维持法度的机构。

&esp;&esp;他规划了他离去后的未来，告诉他们，自己还会再打一次仙魔大战，他要赢得漂亮，赢出一个喘息时期，让新生的脆弱制度能够更好地走下去。

&esp;&esp;他还说了很多。

&esp;&esp;“是吗？他走的比我要远。”谢景行看着他，终于理解了他那些似真似假的话语，背后真正的含义。

&esp;&esp;“自我去后，仙门不复当年，改革被废止大半。他怕魔门也是如此，他怕强权腐蚀人心，他怕弊病再度附着于北渊的肌体之上，他怕有人执掌帝车向回处走，践踏那些他好不容易才建好的东西，因为上面沾着无数人的血……”

&esp;&esp;谢景行淡淡笑道：“君为舟者，民为水。若君王逆水行舟，那天下就不要君王。”

&esp;&esp;“多少年了，他一个人走在这条路上，不顾一切地把整个大洲向前拉，哪怕燃尽的是自己。他不让一个人掉队，他不让一个人走散……”

&esp;&esp;“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圣人叹而笑，声音缥缈，“别崖是好孩子啊，他真的在走我的道。”

&esp;&esp;“好啦，都交代完了。”多年前的魔宫中，殷无极与他千百年来志同道合的挚友对谈，将那些构想尽数讲清。

&esp;&esp;萧珩等三人凝视着他的脸，久久未能言语。

&esp;&esp;“若能……”殷无极讲清楚了，似乎有些释然。他负着手，脚步顿了顿，却低低一笑，“若能办到的话，我还有一个愿望。”

&esp;&esp;“什么愿望？”萧珩沉声道，“你只管说，我一定办成。”

&esp;&esp;“我想回家。”殷无极笑的像个少年，轻快地道，“出走了半生，谢云霁该想我了吧。”

&esp;&esp;其余二人都没有说话。

&esp;&esp;殷无极在魔宫呆的时间最长，这片大洲之上，有太多的人追随他、崇敬他、为他祈求长生。

&esp;&esp;但北渊洲始终不是他的家。

&esp;&esp;唯有将夜开口，银灰色的眸光瞥来，认真道：“回到哪儿？”

&esp;&esp;离乡的游子，连根都断了。

&esp;&esp;他与谢云霁，如今连师徒都不算，顶多算个仇敌吧。无名无分的，他也没法把自己供进圣人庙里陪他。

&esp;&esp;他该埋在哪里呢？

&esp;&esp;“微茫山，圣人庙外，有一棵树，叶子是归鸟的形状，所以得名‘思归’。就把我埋在那儿吧。”

&esp;&esp;魔道唯一的帝君交代完，觉得应该没有什么没说清楚的，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esp;&esp;玄色的衣袍，掠过魔宫黑曜石的地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