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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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雾般的床帷低垂，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正安静地卧在榻上。一头乌发沿着枕侧垂落，如黑色的瀑布，随着衣袍迤逦而下。

&esp;&esp;黑白夹杂，如梦般迷乱，也如梦般绝美。

&esp;&esp;“谢不归……”

&esp;&esp;芊芊唤了一声，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esp;&esp;她走近榻边，看到男人闭着眼，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esp;&esp;白衣如初冬的第一场雪，凌乱地覆盖在他的身躯上，他的怀中，手边，散落着焚烧了一半的纸张，纸上的字迹扭曲狂乱，仿佛在诉说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esp;&esp;她捡起一张纸，刺目的猩红映入眼帘。

&esp;&esp;纸上，竟是用鲜血写满了招魂的经文，字迹潦草而绝望。

&esp;&esp;再捡起一张。

&esp;&esp;竟是一首哀凄入骨的悼亡诗，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妻子的悼念和追忆。

&esp;&esp;火盆里不断腾升的烟气笼罩着谢不归白得不能再白的脸，像是顷刻间就要羽化登仙。

&esp;&esp;安静而苍白，破碎而冰冷。

&esp;&esp;芊芊紧紧捂住嘴，心里不断闪烁着一些字句。

&esp;&esp;每一个字，都让她喉间泛起腥甜如铁的味道。

&esp;&esp;已经撒手人寰，离她而去了……

&esp;&esp;就在这时，谢不归忽然动了一下眼皮。

&esp;&esp;长长的睫毛如乌蝶振翅，上下分开，似乎觉察到了她的存在，谢不归缓缓地转过头，瞥了她一眼。

&esp;&esp;“你在怕什么？怕我死了么……” 轻声说道，声音沙哑。

&esp;&esp;男人一边说，一边挥挥手，把那种烟雾缭绕的氛围感挥散，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

&esp;&esp;“咳咳……咳咳咳。”

&esp;&esp;烧炭自杀。

&esp;&esp;为什么？

&esp;&esp;就因为她说了一句……要找面首么？

&esp;&esp;“咳咳、咳咳咳……”

&esp;&esp;谢不归一边咳嗽，一边坐起身子，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异常炽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随时可能将他自己吞噬。

&esp;&esp;“你在用死亡威胁我。”芊芊冷冷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无奈。

&esp;&esp;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一招，奏效了。

&esp;&esp;想当初，这还是她亲口告诉他的：

&esp;&esp;“倘若觉得一个人的死亡能威胁你，那你也太过自大了。因为你竟然以为，你拥有了对方的全部。”

&esp;&esp;果然，谢不归与她的思维永远高度一致：

&esp;&esp;“你拥有我的全部了，知道吗，宝宝？”

&esp;&esp;他朝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病态的温柔。

&esp;&esp;“开不开心啊？”

&esp;&esp;“神经病！谁开心得起来啊！”

&esp;&esp;芊芊忍不住骂道，心中感到一阵寒意。

&esp;&esp;谢不归忽然伸出手，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esp;&esp;他的动作粗暴而急切，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sp;&esp;“哭什么？”截然相反的是他的语气，温柔入骨。

&esp;&esp;他略带薄茧的指腹抹去她的泪，摩挲着那还带着温度的泪珠，突然放进嘴里尝了尝，舌尖一点一点地将那些泪水呡干净。

&esp;&esp;又捉着她的手，把冰冷的脸贴在她的手心里轻轻蹭着，乌发如绸缎一般滑落胸前，露出水仙花般苍白的后颈。

&esp;&esp;“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不走了？”

&esp;&esp;谢不归埋在她手心，动着嘴唇，擦过她掌心细嫩的肌肤。

&esp;&esp;芊芊试图挣脱，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挣脱。

&esp;&esp;如果他只是这么蹭一蹭脸倒是很乖，可偏偏他要使劲儿捉住她的手腕再往她的掌心蹭，就显得有点欠了。她甚至害怕他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比如舔她的手。

&esp;&esp;大抵是挣扎得太狠，他又不知为何冷不防地松开了手，而她没控制好力道，“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脸上。

&esp;&esp;一道红痕骤然在他白皙的脸上浮现。

&esp;&esp;“你清醒了没？”

&esp;&esp;芊芊立刻提高音量问道，试图唤醒他的理智。

&esp;&esp;谢不归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炽热而疯狂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