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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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惟愿这些明灯能够代替他，去往她的身侧，破除十方黑暗，照她前路光明。

&esp;&esp;可惜这样的往事，这样的隐晦，那个人再也不会知晓了。

&esp;&esp;芊芊无声长叹，怕黑的是先皇后。

&esp;&esp;可是先皇后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sp;&esp;她仰着头，任由火光映照着她的脸庞。

&esp;&esp;忽然看到那一盏孔明灯上，用清丽的簪花小楷，端端正正地写着一行诗句……

&esp;&esp;“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esp;&esp;身边人低声喟叹，眼眸专注，此中情意，绵绵不绝。

&esp;&esp;第65章 065

&esp;&esp;065

&esp;&esp;孔明灯上, 通常承载着放灯人的心愿。

&esp;&esp;这是先皇后故去的第三个年头。

&esp;&esp;他难道是年年如此么？期待着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回到他身边。

&esp;&esp;无声叹了口气，芊芊说：“陛下, 既然放了灯, 总不能你一个人许愿吧？”

&esp;&esp;当这道清而柔的女声传入耳中，谢不归仿佛被一道雷劈中, 整个人都怔住了，脸色更是白得可怕。

&esp;&esp;似乎没有料到幻觉还能如此有条不紊地与他对话，回应他——

&esp;&esp;这在此前从未发生过。

&esp;&esp;芊芊缓缓抬头, 望向他的眼睛。

&esp;&esp;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摇动四周的花树，梨花如雨般落下, 在月光的映照下, 仿佛下了一场波光粼粼的大雪。

&esp;&esp;她看着他说：

&esp;&esp;“陛下, 我要你好好活着。你的孩子、你的臣民、你的兵士, 他们都需要你。”

&esp;&esp;对不住了, 先皇后。

&esp;&esp;暂时借用一下您的身份, 否则局势真的要大乱了。她始终惦记着谢云起今晚宫变的事。

&esp;&esp;谢不归轻声说：

&esp;&esp;“那你呢？你不需要我了吗？”

&esp;&esp;芊芊倏地后退了一步。

&esp;&esp;她……她有点受不了他这样。

&esp;&esp;心颤得像是被人乱弹琴, 反复地拨弄。

&esp;&esp;她这是怎么了……明明这是他对另一个人的感情。

&esp;&esp;那么高大的人，此刻却像是个被丢掉的小孩。

&esp;&esp;“我只想跟你走。”

&esp;&esp;明明已经快要哭出声来，却还是压着气声在强忍着。明明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都抖得不行了, 却还是硬要挤出一个笑容。

&esp;&esp;“不行吗？”

&esp;&esp;这个“走”字, 她哪里不知道别有含义？

&esp;&esp;他以为她是索命的冤魂，他说一心想跟她走，那便是想要寻死。

&esp;&esp;他说, “对不起，我会去死的。”

&esp;&esp;他说, “我会把命给你的。”

&esp;&esp;他是如此从容地预备赴死，心意已决。

&esp;&esp;“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esp;&esp;殉情，这明明是古老传说里才有的桥段，不是吗？

&esp;&esp;由于衣带被他取下来，外面的那一层婚服散开，里面的白色丧服便格外的显眼，衬得他愈发苍白冰冷，像是找不到归处的亡魂，他冰冷的手隔着虚空抚上芊芊的脸，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怕触碰到她便碎了。

&esp;&esp;“如果我放弃一切，你会爱我吗？”

&esp;&esp;“放弃……一切？”

&esp;&esp;“我这一生什么都不想要了，皇位、权力乃至于性命，本来就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最初的愿望，真的只是想跟你过这一生的。”

&esp;&esp;“世上的人再怎么需要我，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我只想被你需要啊。”

&esp;&esp;“你还是……听不懂吗？”

&esp;&esp;她又哪里不懂呢？这无异于直接说——“我爱你”了。

&esp;&esp;春风徐徐，漫上二人的衣角和眉眼，相顾，却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