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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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女子从高处坠落，半张脸都埋进了雪地中，分不清是雪更白还是她的脸更白。

&esp;&esp;鬓发上的银饰大多已经变形，七零八落散了一地。血洇透了她的衣裙，摸起来还是温热的，淌过他的手指滴落在雪地上，顷刻便被冻结成冰。

&esp;&esp;谢不归呼吸一窒，缓而又缓，拥她在怀。

&esp;&esp;他的腹部亦是流血不止，与她的交融着滴落在地，他们的周围洇出大片深红浅红，早已辨不清是她还是他的血了。

&esp;&esp;“芊芊。”

&esp;&esp;他贴向她的耳，用气音说。

&esp;&esp;“别玩了，嗯？”

&esp;&esp;是在戏弄他吧，肯定是的。

&esp;&esp;她那样的不屈，狡猾，诡计多端。戏耍他不知多少回，回回不都是好好地活着吗？

&esp;&esp;“我不怪你。那一刀不疼，真的不疼……”

&esp;&esp;“你不想我杀你舅舅，不杀就是了。”

&esp;&esp;“你不要我打南照，不打就是了……”

&esp;&esp;“别跟我玩了。”

&esp;&esp;“你睁眼看看我。”

&esp;&esp;“跟我说句话，芊芊。”

&esp;&esp;他想用力把这具冰冷的身子抱紧，却又怕弄疼了她，只能虚虚拢着这一片轻盈，声音低到几不可闻，“你是不是忘了，我也会……害怕。”

&esp;&esp;忽然一声厉喝：“滚开！”

&esp;&esp;“你有什么资格碰她！”

&esp;&esp;被人用尽全力地重重一撞，谢不归踉跄一二，终是体力不支跪倒在地，饶是如此他依旧紧紧护住怀中身躯，不容人夺走。

&esp;&esp;巫羡云擦了擦脸上的血，他眼眶赤红，只恨不能将此人碎尸万段，他一字一句地从齿缝中挤出：

&esp;&esp;“今日之祸……全都拜你所赐！”

&esp;&esp;巫羡云身后的士兵冲上来怒吼：“若不是狗皇帝派人截杀，伤了我们南照神兽，王女何至于身死！原只要二人一同跳下城楼，有兄弟们接应，王女就能活下来！”

&esp;&esp;“假惺惺地装什么深情，放开王女，别用你的脏手碰王女！”

&esp;&esp;“杀！杀了狗皇帝为王女报仇，为我们死去的亲人报仇！”

&esp;&esp;“你们敢轻举妄动，就让你们少祭司给王女陪葬！”

&esp;&esp;公孙羽不知何时出现在巫羡云身后，趁其不备，用刀横在少年的脖子上，他可没忘了片刻之前此子突然出现，不知用什么鬼蜮伎俩伤了他，救走人质。

&esp;&esp;“你！无耻老贼！”

&esp;&esp;谢不归毫不在意外界纷扰，他低头，怀里的人紧闭着眼，安静得近乎死寂，不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予回应。

&esp;&esp;她的眼皮、唇上、脸颊两边都是鲜血，他抬起衣袖想给她擦去，却不知该从何擦起。

&esp;&esp;身前有人靠近，谢不归却一眼都未曾抬。

&esp;&esp;苏倦飞大着胆子，飞快伸出手，指腹按在女子的手腕上为其把脉。

&esp;&esp;“陛下，”片刻后，他伏倒在地，哀恸道，“呼吸已断，脉息已绝。”

&esp;&esp;“王女已经死了。”

&esp;&esp;另一军医亦是跪地不起，抖若筛糠，低声说：“陛下，娘娘已经仙逝，还请陛下节哀。”

&esp;&esp;众人低头默哀：

&esp;&esp;“请陛下节哀。”

&esp;&esp;谢不归骤然一声冷笑：“你们竟敢欺君。”

&esp;&esp;他头上的发冠已不知跌落何处，一头锻似的乌发披垂而下，衬着脸色白如亡灵，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睛缓缓扫过众人，带着一种比从前更加可怕的压力，脸上的神情却是诡异的平静。

&esp;&esp;所有人都觉得陛下虽看上去与从前无差，但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陛下……

&esp;&esp;有人建议道：“城外到底不便久留，还是先护送圣驾回城中吧！”

&esp;&esp;“那这……”

&esp;&esp;苏倦飞道：“休战吧。”

&esp;&esp;公孙羽急道：“岂可就此前功尽弃！南照已失王女，正是我们进攻的大好机会啊！”

&esp;&esp;苏倦飞冷冷斜睨他：“公孙羽，你还敢违背陛下的命令！你挟持王女，已触陛下逆鳞，此刻再违圣意……你便不怕，天下再无公孙之姓？”

&esp;&esp;公孙羽脸色一僵，到底是住嘴，不敢再说了。

&esp;&esp;谢不归感到体力恢复了些许，手臂用力，抱着她起身那一瞬。

&esp;&esp;“啪嗒”

&esp;&esp;有什么跌落在地。

&esp;&esp;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枚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