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2 / 2）

无论是谁看到男人，都会觉得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照着大众眼中对贵族的刻板印象所生。

不过这名“贵族”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与他外表完全不同的疯狂。

“所有挡在您面前的阻碍我都已经清除掉了。”他用一种好似狂信徒般的炽热眼神注视着眼前的人，高高地伸出手，“我们一起离开吧。”他加重了语气，“就我们两个人。”

坐在废墟上的人没有开口，漆黑到如死水般没有光亮的瞳孔毫无波澜地落在他的身上。

“您看上去不太高兴？”他的表情变得不可置信，“您该不会真的在乎那些卑劣下等人的死活吧？不过是一群小说里的人物，只要重来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再次复活——”他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真是恶心，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做了什么？”

话被突然打断，男人眼中却陡然爆发出极其欣喜的欢愉。他又往前几步，直至与他的神只有一步之遥。

“这么久了，您还是第一次愿意开口和我说话。”他迷恋地注视着，哪怕知道这并非眼前人本来面目，可只要看到那双眼睛，他几乎停止的跳动就会逐渐加快，直到彻底失衡。

“我做了什么？”他好似邀功般将手按在心口上，恭敬而又谦卑地开口，“我不能亲手将那些讨厌的东西处理掉，所以我将名单还有他们出现的地点全都交给了食死徒。”他愉快地笑了起来，“如果您也能看到就好了，看到他们凄惨死去的样子，那样说不定——”

一阵强烈的剧痛瞬间在他的神经上爆开，他控制不住地跪倒在地，本就惨白的面色变得更加病态，冷汗不断从额上滑落，手因为痛苦蜷缩起来，被尖锐的碎石划出一道道深深的伤痕。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从破损伤口里流出了大片蓝色的血迹。

“梅林……小姐。”他蜷缩在梅林的脚下，尽管姿态卑微到好似要沉入泥泞之中，他的视线却未曾有一刻从梅林的眼睛上离开，“您终于……愿意对我……动手了……”

没有回答，梅林只是冷眼旁观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等到钻心剜骨的效果过去后就再补上一个。她没有用魔杖，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天地间只有他因为痛苦而骨骼挤压发出的刺耳摩擦声。

直到感觉他的意识开始涣散，梅林才终于停下了手。

“我当高贵的上等人有什么不同，原来一样狼狈。”她唇角上扬，瞳孔里却没有任何情绪，带着一种空洞的黑暗。

“马丁。”她说，“谁允许你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下一刻，锋利的刀锋狠狠扎进了马丁的胸膛，极度冰寒后滚烫的血液随着拔出的短刀涌出，紧接着刀尖再次刺穿，接连不断。

整个过程中她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冷漠的好像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并不是她。相较于她的漠视，马丁却畅快地大笑起来。

“您被激怒了？因为那些人的死亡？如果这样可以让您放下对我的愧疚，那我一定会每一次都让他们——”他兴奋到战栗，“只有您才能带给我这种感觉！”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周身，他却为能步入地狱感到欢欣不已，“带着您的愤怒，杀了我吧，只有您才可以做到，只有您——”

心脏与皮肉被刺穿的痛苦在接连不断钻心剜骨的对比下不足为道，对于人体温来说冰冷的血液源源不断涌出，在马丁不受控制地向梅林身上倒去时，她嫌恶地一脚将马丁踹开。

“脏死了。”她直接将那一块衣服撕了下来，火焰在她手中腾地燃烧，瞬间吞噬了那一块布料，火光照明在她脸上投下一层阴影，“离我远点，听不懂吗？”

“梅林、梅林小姐……哈啊……我知道您一直都是如此的——”马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癫狂，他死死地用兴奋的眼神注视着梅林，身体不住地颤抖起来。

“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和我一起，永远的、永远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的身体开始呈现出崩坏的姿态，下半身完全不似常人那般膨胀起来，属于章鱼的触手从斗篷下窜出，梅林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冰冷的触手将她团团绑住。

“我是如此的迷恋您。”马丁夸张地笑着，被刀锋割碎的内脏让他口中也不断涌出血液，每笑一声就会有越来越多的血涌出。梅林就这样看着他一个人的疯狂演出，直到那些缠住她的触手开始松散，束缚的力量消散后，马丁也彻底消失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