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 2）

&esp;&esp;那个“谢”字轻飘飘的，跟祝衫清的痕迹一样，好像她从没来过似的，也不记得花侑这号人。

&esp;&esp;“……我很痛很痛啊祝衫清……”坍塌之际，他骤然回过神来，然而魇境里的一切都随烟而散，化作虚无，花侑仓皇道，“姐姐……祝衫清……祝衫清！！”

&esp;&esp;魇境轰然坍塌，却并非全然化为乌有。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一境崩塌之处，骤生了一道罅隙，从中源源不断涌出许多手舞足蹈的下流愚人。

&esp;&esp;——如此撼事，只此戏中。

&esp;&esp;舞喜也舞悲。

&esp;&esp;这便是“戏仙”，也被叫做“戏娘子”。

&esp;&esp;而这道裂缝所开之处，正是山海景地，家火千月镇。

&esp;&esp;于是戏仙作乱的缘由便从中而来。

&esp;&esp;然而待花侑清醒过来时，戏仙已经繁衍渗透进千月镇的各个角落。花侑想要悬崖勒马，却为时已晚，戏仙根本杀不死、杀不尽。

&esp;&esp;短短几日，千月镇几乎被血洗了一遭。余下百姓不敢出门，日夜都将全家锁在屋内。花侑杀了两天两夜，将自己杀成了个血人，终于明白这些戏仙为什么杀不完了。

&esp;&esp;因为这些戏仙正是因他而生的，而他还活着啊……

&esp;&esp;——戏剧落幕，纸锣鼓遽然燃起来！

&esp;&esp;火势威猛，一路蹿升，直至将整个戏台全然吞进火肚！原来这戏台上的一切也是纸做的，不过须臾间，便化作乌有弥散。

&esp;&esp;纸人们也不可幸免，业火从脚烧到头。它们浑身燃火，却忽然对着临枫和晏安的方向齐齐鞠躬。

&esp;&esp;正这时，一熟悉的声音从后传来：“你不会真以为我是那种会自戕来拯救苍生的神吧？”

&esp;&esp;临枫回头，瞧见身后同样烧起来的纸人，它面目全非，却从容得很——花侑的最后一缕魂灵藏在燃烧的躯体之下。

&esp;&esp;临枫也不讶然，就着它的话问：“你不是吗？”

&esp;&esp;纸人再反问，有些自我怀疑了：“我是吗？”

&esp;&esp;临枫道：“你当然是。”

&esp;&esp;纸人咯咯笑起来，它笑声诡异，要是花侑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想必会吓得寝食难安。

&esp;&esp;纸人笑了半天，已全然成了个火苗，但它其中的魂灵毅力坚韧，还能清醒地和临枫对话。

&esp;&esp;纸人道：“化鹤，你太惨了。”

&esp;&esp;临枫“哦？”了声，问：“这话怎么讲？你不是从来都很羡慕我吗？”

&esp;&esp;“我羡慕你有犯错的资本，有无数的机会。”纸人语气轻松，已经并不在意，“可你正是因为有无数的机会，所以再怎么叛逆也永远被困囿在规则里。当然，最惨的是，你遇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