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2 / 2)
不独施耐庵,罗贯中吴承恩蒲松龄以及堪堪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曹雪芹也都抱着这个心思。
诗文之上自有李杜元白苏辛评说,但这话本子可是搔中了他们的痒处。他们也想看看,后世人写的话本,和他们有什么不同。
倒是不少诗人词人惋惜了一回,为自己错过了上水镜的机会。说起来真的好久不曾讲诗词了呢,难道此道竟是没落了吗?
他们遗憾不已,乡野间的黎庶百姓却是热闹非常。
“农民?她是说那个什么迅哥儿在话本子里写农民?!”一个汉子语气难掩兴奋。
另有一人喜气洋洋:“俺们这些种地的竟也有人专门给写话本子了,这个迅哥儿可真是个大好人呐!”
乡人粗鄙却直白明快,他们觉着水镜里“迅哥儿”“迅哥儿”的叫着亲切,是以也学了来。倒是也有人惊喜之后是愕然与迷茫:
“可是,咱们天天种地交租的,有什么好写的?”
“非也非也。”
读了些书的老先生摇头晃脑地否认:“岂不闻《诗经》十五国风,俱是闾里歌谣。农事婚姻,哪个不能成文章?此子是师古肖古之人啊!”
他捋着胡须,一边说一边闭目喟叹,显然又是陶醉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其他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哄笑着各自讨论开去。
聚在一起的妇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充满了惊疑不定。他们比那些男人还要讶然,农村妇女说的是……她们吗?可她们除了相夫教子就是缫丝绩麻,又有什么可写的呢?何曾有人单为她们写一篇话本?
【《祝福》以“我”的视角展开叙述,写“我”在旧历的年底回到鲁镇,遇到了四叔家的旧仆祥林嫂。祥林嫂向“我”询问灵魂有无之事,“我”难以回答,支吾搪塞。一日后,“我”得知了祥林嫂的死讯。】
楚棠将故事内容简要叙述了一遍众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似这么说,这听来……不像是一个故事啊!”冯梦龙目露疑惑。
曹雪芹也有些惊疑不定:“举凡话本杂说,以叙波澜之事,楚姑娘所述之事,前后似乎无甚关联?”
唐朝。
白居易难掩意外:“文中之“我”与祥林嫂,除了一场问询之外,听不出何种交集,这却是何种写法?”
白行简也觉得这种写法颇为新奇:“依先前的画图来看,书中真正要述的是祥林嫂之事,‘我’该是一个引子?”
“倒是这个‘我’字用得别扭,难道此人并非鲁迅?”
他对这一点很感兴趣,平日看的话本,也有述自己之事,诸如“余亲见之”“余先公曾述一事”之类,多是为增信于人,故意渲染。论家阐述,也不作避讳,直点作者之名。楚棠在这里却不道鲁迅,反不厌别扭地以“我”相称,和他见过的评论文章又大有不同,真真是令他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