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thHeart：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疏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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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沉一念从柔软的床榻间醒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esp;&esp;窗外细密的雨声敲打着玻璃，微凉的寒意渗进房间，她知道又下起雨了。

&esp;&esp;恍惚间，她还留在梦里。

&esp;&esp;梦见了许久不曾出现的母亲。

&esp;&esp;被时光尘封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esp;&esp;闷热的夏日里，小镇破旧街道上，妈妈的面馆藏在一条小巷。

&esp;&esp;斑驳的二手桌椅上，电扇吱呀转动着也驱不散燥热。

&esp;&esp;猪肉臊子的香气混着工人汗水的咸腥，在没有空调的店面里打着转。

&esp;&esp;小小的她穿着宽大的t恤，剪着西瓜皮头，有气无力地扇着风，细密的汗珠沁在皮肤上。

&esp;&esp;桌上摊着幼儿园的作业，她的思绪却总是飘远。

&esp;&esp;她脸颊常常是湿漉漉的。

&esp;&esp;那是因为妈妈洗完菜后，会穿着滴水的围裙来摸她的脸。有时试她额头的温度，有时出于疼爱地捏捏脸蛋，有时只是想确认女儿还在身边。

&esp;&esp;这间狭小简陋的面馆，是她和妈妈的人间天堂。

&esp;&esp;可总有些醉醺醺的客人，借着夸她可爱的名义摸她的头。

&esp;&esp;小小的她已经懵懂地明白，这些男人的目光总是不怀好意地黏在妈妈身上，年幼的她也成了他们“怜爱”的对象，光明正大地伸手触碰。

&esp;&esp;她盯着一旁生锈的剪刀，红色的塑料握柄在昏黄的灯管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esp;&esp;那一刻，她幼小的心里第一次涌现出血腥的念头——想把那张布满酒糟的脸捅个对穿。

&esp;&esp;不过有一次，她真的做了。

&esp;&esp;把个大叔送进了警局。

&esp;&esp;那是妈妈店里一直合作的面师傅，一个老字号的第二代传人。

&esp;&esp;不似妈妈那般勤恳。

&esp;&esp;那大叔只因家族传承，才勉强做着那份营生。

&esp;&esp;妈妈生得娇小漂亮，一张娃娃脸，独自经营着面馆。

&esp;&esp;便宜实惠的饭菜，充足的油水，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这三样足以吸引过往的男工们下班后光顾。

&esp;&esp;虽说妈妈谎称自己丈夫在外地工作，很少回来，却阻挡不住那些怀着龌龊心思的男人们蠢蠢欲动。

&esp;&esp;而这个大叔，不仅总爱占妈妈便宜，还把魔爪伸向了年幼的沉一念。每次看见她，都要张开那满口黄牙的嘴，喷着浓重的烟臭味叫她“妹妹”。

&esp;&esp;那声音腻得令她作呕。

&esp;&esp;某天，幼儿园放学的午后，那大叔照例拿着一大包刚煮好的面来补货。

&esp;&esp;冰箱在后厨，妈妈被前头熙攘的客人绊住，忙得脚不沾地。

&esp;&esp;因为合作已久，有了些信任，请大叔自行去后头冰箱放货。

&esp;&esp;大叔进去了。

&esp;&esp;妈妈让沉一念乖乖坐在前面写功课。

&esp;&esp;沉一念看着桌上生锈的剪刀，瞥了眼妈妈忙碌的背，眉眼间浮现出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疏冷。

&esp;&esp;她突然勾起嘴角，稚嫩的脸庞浮现出一抹阴郁的笑意。